【斯莱特林友情向】烛光/candlelight
给 @熹微 ，原著六年级斯莱特林友情向。
Warning：OOC。
Summary：波特并不是唯一一个在乎马尔福六年级究竟在干什么的人。
01.
潘西跟着布雷斯走下霍格沃茨特快，还在回头看后面。
“你瞧什么？”布雷斯漫不经心地说，“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肯告诉我们就算了。”
但是潘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没作声，回过头扯紧了自己的校服外袍。女巫不应该漠视自己的预感，她想起妈妈的话。
可这不是她的事，布雷斯说得对。她顶着初秋的微风，走下站台，走向禁林，觉得自己寸步难行。
好在德拉科很快就跟了上来，他们没在马车里等很久。他推门上来的时候脸色很差，潘西想问，但他率先移开了视线望向窗外，完全没有沟通的意思。半晌布雷斯若无其事地开口：“你买了个新戒指？”
德拉科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潘西扯了扯他的袖子叫他闭嘴。他们知道那不是什么新戒指，马尔福先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没人不知道他们家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马尔福先生倒是狼狈离场了，德拉科却仍要接过他的角色，替他把戏唱完。
潘西的心揪紧了。布雷斯被德拉科看的有点尴尬，也不说话了。他们三人就这样在一片沉默中抵达了城堡。
02.
潘西知道黑魔王给德拉科派了任务，只是不知道任务是什么。学年的头几个月他还兴高采烈地计划着什么，拿着这个幌子对西奥多呼来喝去，好像马尔福先生还没有出事。直到凯蒂·贝尔出事。
那是一个霍格莫德周末，他们还有文森特和格里高利一起出去，五人在蜂蜜公爵买了些糖果零食，又去三把扫帚歇脚。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里头坐满了人，文森特和格里高利“请”走一桌人，他们便坐下点了些黄油啤酒。
中途德拉科走开过一次，他说自己要去用洗手间。他离开的时间不久，回来的时候也相当镇静自若，仿佛真的只是去洗手间。布雷斯喋喋不休地炫耀他的感情经历，文森特和格里高利相当捧场，听得津津有味，潘西倒觉得他挺有小说家的天赋。
她余光里看到了格兰芬多的三人组，他们坐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也许是魁地奇，潘西兴趣缺缺地想。但奇怪的是，波特像个和妈妈赌气的青少年一样坐在那里，那个泥巴种格兰杰则像个恨铁不成钢的母亲。三把扫帚里太吵了，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的注意显然吸引了德拉科的视线，布莱斯的故事渐入佳境，他的两个朋友倒成了桌上唯二心不在焉的人。
潘西耐心地等布雷斯吹完牛：“我想去风雅成衣店看看，”她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我缺几件冬天的袍子。”
这里没人会说她并不真的缺袍子，但德拉科说：“我可没兴趣陪你去看那些东西，”这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买衣服他向来比她积极，“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知道了知道了，”布雷斯翻个白眼，“黑魔王的任务，咱们的天选之子——”他故意拖长调子，德拉科瞪他一眼，站起身来，做作地一挥手：“失陪。”
他志得意满，潘西想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就要完成任务，于是她笑了笑：“祝你好运。”
但梅林显然没有眷顾他，或者他决定这几年不再去听斯莱特林们的祈祷。那天晚上德拉科回来的很晚，用滔天的怒火掩盖自己的不知所措和恐惧。他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低年级的学生们噤若寒蝉，高年级的也不敢吱声：他毕竟是黑魔王看重的人。
一时间休息室里只有文森特和格里高利咀嚼的声音，德拉科瞪着他们俩，最终两人终于回过神来，慢慢地放下手里的食物。潘西以为德拉科会借题发挥，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在她身边坐下，神情阴郁地盯着炉火。
布雷斯想问他怎么了，但是没敢开口，潘西跟着他发呆，她无能为力。有的时候她也会想，如果自己能像那个泥巴种一样聪明就好了，那或许这个时候她就能找到办法去帮德拉科。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念，她在脑海里唾弃自己的愚蠢：血统不比智慧更重要？至少她的魔法是正当得来的。
03.
德拉科日渐憔悴，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事，他甚至对波特都视而不见，这不正常。斯莱特林内部暗暗猜测他是不是在害怕自己无法完成黑魔王的任务，潘西训斥过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布雷斯帮着德拉科解决了一些他完全抛在脑后的级长事务，但他们都知道这无济于事。德拉科还有文森特和格里高利在休息室里待的时间越来越短，潘西有点生气：他宁可拉上他们而不是她和布雷斯！
斯莱特林并不是唯一注意到这一切的人，波特也是，他怀疑的目光几乎要把德拉科看穿，以前是德拉科对他围追堵截，现在倒反过来了。潘西有一次听到格兰杰和波特在走廊上吵架：“你简直是走火入魔！”格兰杰在发火，“他关你什么事！”
“可是他说——”
“你真的相信那个白鼬的说辞吗？他说不定是在撒谎，只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地位！”格兰杰不耐烦地打断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波特没再反驳，潘西想自己也许可以和他合作，但是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
潘西不知道自己能怎样帮助自己的朋友，她甚至不确定自己像刺探德拉科到底在做什么是真的为了他好还是为了拿捏利用他：这是他们斯莱特林的天性，如果潘西知道他在干什么，在盘算什么，也许她也能在其中分一杯羹，在黑魔王前头露个脸，至少让他不要只拉上文森特和格里高利。
04.
她和布雷斯从斯内普那里得知德拉科和波特打架受了重伤，他们本来以为是夸张的说法，毕竟德拉科一直是这样的戏精。但在医疗翼见到几乎缠满了绷带的德拉科，他们才知道波特是真的下了重手。德拉科躺在床上，本就苍白的脸颊因失血更加灰白，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一具尸体。
“德拉科亲爱的，”她扑到床边握住他的手，“该死的波特！”
“……”德拉科嘴唇翕动，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布雷斯在床边坐下：“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黑皮肤的男孩看着德拉科，他压低了声音，“这是黑魔法吗？”
德拉科没有理会他，或者说他现在谁也不想理会，只盯着屋顶。半晌他闭上眼睛：“你们都回去吧。”
“为什么！”潘西几乎要炸了，“你这个学期开始就神神秘秘的！瞒着别人就算了，我们两个你都不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德拉科说，“你们帮不了我。”他咬住苍白的嘴唇。
布雷斯脸冷下来：“文森特和格里高利就帮得了你？”
“他们俩不会问问题。”德拉科说，他就好像有意激怒他们，潘西想通这一层，正想劝说他不要自己一个人扛下，但转念一想，既然这是他所希望的，那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到底，斯莱特林都是自私的，难得他无私一回，那就让他逞英雄去。
“我们走。”她决绝地从床边站起身来，松开了握着的手，把还要反驳的布雷斯从椅子上扯起来，“他爱怎样就怎样，不关我们的事。”这句话是学期开始的时候布雷斯讲给她的，现在他们的角色反转，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两次都把德拉科丢在了身后。
在他的要求之下。
他们出了医疗翼，潘西气势汹汹地往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她用行动中带起的风掩盖自己的泪水，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眼圈发红。如果我能像格兰杰一样——那个念头再次出现，这回她没有嗤之以鼻，反而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我会愿意为了我的朋友用我最珍视的东西去交换对我来说可能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吗？
一个成熟的斯莱特林可能会说不，但此刻的潘西却会给出肯定的答案。可惜这样的交换并不可能，除非梅林显灵，但梅林早就不再理会斯莱特林们的祈祷了。
05.
很久之后，潘西常会想，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他们六年级的时候她会做什么。也许她会找上波特，也许她会强行给德拉科喂下吐真剂，也许……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时光匆匆一去不回头，她早就错过了那个机会。她和布雷斯对德拉科的友情终究还是过于微弱，或者在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中，友情就是这样不值一提的东西。
她和格兰杰的差别，不仅仅在于智慧或者聪明的头脑。那个泥巴种还有红发穷鬼能用像太阳一样的友情照亮波特，她和布雷斯却只能为德拉科点亮一支昏暗的蜡烛。这支蜡烛照不亮德拉科的前路，只能照出他身处的无边黑暗，于是他亲手熄灭了这支珍贵的蜡烛。
布雷斯对她的想法不置可否，只是告诉她人都是要往前看的，潘西明白他的意思，但很多时候她仅仅也只是放不下而已。他们三个人从来没有认真地谈过六年级发生的事情，这件事对德拉科来说是个像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一样丑陋的伤疤，于是他避而不谈，潘西和布雷斯则出于愧疚顺从他的任性，直到波特提起那件事。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很老了，老到德拉科已经去世，他们在他的葬礼上遇见了波特，后者拿着德拉科的第一根魔杖放在他墓前，潘西站在一旁看着他，波特转过头来看到了她，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
潘西看着他，勉强地笑笑：“一起走走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邀请波特，或许是因为现在能和她一起回忆老友的人已经少得可怜，但总之对方点了头。他们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然后波特开口了：“我一直欠他一句抱歉。”
潘西惊讶地抬头看他，在她看来，他们学生时候的事情大多是德拉科对不起波特。波特并不在乎她的惊讶，只继续说：“六年级的时候，他其实……”他叹了口气，“我本来可以拉他一把。”
我本来也可以，潘西想。
“我们在盥洗室里打架的时候，他几乎就要告诉我他的处境了。”波特说，“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冲动，如果我们都冷静一点……”他回头望向德拉科墓碑的方向，“邓布利多到死都在劝他。”
“我和布雷斯，”潘西慢吞吞地开口，斟酌着词句，“我们本来应该阻止他，或者至少陪着他。”
“你当救世主太久了，不是所有人都得你来拯救的。”她盯着前方，“我们才是错过了那个机会的人。”
波特看着她，潘西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我们三个，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一开始只把布雷斯当跟班，毕竟他妈妈的名声不大好。”她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后来还是他们俩关系亲近一些，男孩子之间的共同话题更多一些，但是我总和他们一起，进了学校也是一样，很多时候其实是出于习惯。”她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学生时代的死对头讲这些，“他找文森特和格里高利去给他帮忙而不是我们，我们俩当时都有点生气。”
“他是不希望你们牵扯进来，他知道高尔和……克拉布不会问问题。”波特道。
“你说的和他一模一样。”潘西莞尔，“他那个时候已经明白了伏——”她努力了半天，仍然没有说出那个名字的勇气，“神秘人的恐怖之处。”
“也许他也没有你说的这么高明。”波特咳嗽一声，“他只是害怕。”
“是的，他只是害怕。”潘西喃喃道。他们俩默默地走到墓园门口，再也没说一句话。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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